危險的異國戀情 06-凱爾森

■06 凱爾森



柯提斯興致勃勃的盯著書架上一本又一本的精美書背，關於藝術、哲學、神學以及歷史，每一樣他都有興趣。儘管顧慮到禮節他必須壓抑興高的情緒，那雙眼裡迸射的光彩卻難以遮掩。

一個小時前在他送蘭老師上馬車之後，回到府裡便接到公爵要他『晚餐後到公爵房裡』的交代。
沒有任何人知道公爵大人找他來的理由，這讓他有些忐忑不安，怕是自己與耶利米相處不佳的消息傳了出去，要被趕出府了。
房間裡除了他，另有菲斯克以及兩名女僕，菲斯克正在公爵的辦公桌前整理資料，兩名女僕打理著房間，而喚他來房間的公爵大人則正在泡澡。

據說公爵大人從不在人面前裸露身體，也不讓僕人替他更衣，柯提斯猜想他大概是個重視隱私的人。
嚴謹的面容有著與生俱來的威嚴，傭人們對他敬畏三分，即便是跟在身旁多年的菲斯克，似乎與公爵也有著相當拘謹的距離。

或許這才是正常的主人與僕人之間的距離吧，然而柯提斯太習慣『自己主人』擁有的親民風格，有些迷惑等會該如何拿捏態度，才不至於被凱爾森公爵認為粗野或踰矩。

閒閒無事的柯提斯在房裡東張西望，他努力不把注意力放在書櫃，卻還是不時偷偷望向那個方位，相當在意的目光沒多久便被菲斯克捕捉到了。
「你想看那些書嗎？」菲斯克含笑問著。
他的右手旁有一疊已經整理好的資料，手上仍有一疊尚未處理完畢的文件，他停下動作，溫柔的看著柯提斯。

被察覺到心思，柯提斯有些害臊的紅了臉頰，他抿了抿唇的低著頭，以搖頭來代替回應。
他不敢不知分寸的說『想看』，那些書的主人可是凱爾森‧雷梭爾特公爵。

菲斯克溫柔回著：「我房間也有幾本類似的，而且比起它們更淺顯易懂，你有空時可以來我房間翻閱那幾本書。」
「真的嗎？」
柯提斯帶著期待的眼神回望，對菲斯克露出了像個孩子的神情。
自街上初見到現在，這可說是菲斯克所見到他最有精神的模樣了。
柯提斯是秀氣，也相當有禮貌，然而比起拘謹到幾近壓抑，這樣帶有點孩子氣與成熟之間的青澀，更加討喜與可愛。

同樣的感想也落在凱爾森公爵的心裡，結束泡澡的他正好聽見兩人的對話，也撞見那張靦腆的期待眼神，心裡頭有如日陽緩升，有些暖意。
他身著純米色的柔軟睡袍，不作聲的踏回房，柯提斯與菲斯克的對話也因為他的出現而打住。

柯提斯隨著女僕一起躬身，離得遠遠的，深怕有不得體的而小心翼翼的姿態。
凱爾森坐回房內的辦公桌座位，手一揮示意。「柯提斯以外的都出去，我有話要跟這孩子談。」

指定「只留他一人」讓柯提斯更緊張了。
菲斯克片刻帶著女僕們離去，待房內只剩下他與公爵，他仍是侷促的站在角落，遠遠的看著眼前的大人物，就怕公爵是要與他談耶利米的事。

「孩子，你過來。」
凱爾森朝他招手，示意要他坐在靠近他座位的那張暗紅色的長沙發上。
卸下平時對家僕的嚴肅面容，他朝柯提斯投射柔和的眼神。
那神情令柯提斯感到懷念，彷彿主人在呼喚他一樣，不由得照著他的指示坐在指定位，但仍保持直挺挺的背脊。

凱爾森：「不用這麼緊張，現在只有我們倆，你就當作跟一個朋友聊天就好。」

即便公爵這麼勸，柯提斯也只是笑笑，不敢照做。
凱爾森見狀搖了搖頭，「我相信你一定聽說了僕人間流傳我動怒時有多嚇人的傳言，才讓你這麼不敢接近我。」他只好放下手邊的工作，索性移到柯提斯的身旁，陪著這孩子併坐著。
這令柯提斯感到受寵若驚，怔怔的靜靜的，不敢置信公爵大人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的，距離他如此近，還溫柔的握著他的手。
『凱爾森相當疼愛裡歐』，想必此刻是把他當成裡歐看待了吧？

凱爾森：「過得還習慣嗎？包括食物以及這裡的生活。」
柯提斯：「回大人，習慣。」
凱爾森：「那就好，我後來有再派人聯絡你的父母，可惜連去三次都只有你的嬸嬸在家，還是沒法當面向他們說明。」
柯提斯點點頭，語氣間稍微自然了。「喔、爸媽他們常因為工作不在家的，但是嬸嬸她肯定會好好說明，謝謝大人為我們的事這麼操心！」
凱爾森微笑。「他們跟你一樣是街頭藝人嗎？」
柯提斯：「是的……」喔天，柯提斯真希望凱爾森別再聊他的『父母』了，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他們兄弟倆真正的雙親，只是主人安排好的家人。
儘管一些基本的『生活情況』與『童年記憶』早按造臭屁先生安排的劇本，彼此都有套好招，但就怕被問到超出設計之外的情況。

所幸，凱爾森沒再細問，直接轉了話題。「我剛聽到你與菲斯克的談話，你喜歡那些書嗎？」
柯提斯：「……」
凱爾森：「回答我，別怕。」
柯提斯：「……我喜歡，但我應該看不懂。」他尷尬的笑了笑。「今天陪耶利米少爺唸書時，就有大半都看不懂……而且耶利米少爺好像不太歡迎我，我怕沒辦法做好陪少爺唸書的工作。」
凱爾森笑而不語的揉了揉他的髮，眼底里儘是呵護的眼神。
與傳說不同，凱爾森公爵根本不恐怖，真難以想像面前成熟的溫柔男人與傲慢的耶利米是父子。

凱爾森隨後語重心長的說著：「耶利米他很喜歡若依，他怕新的伴讀出現，若依就會離開……因為若依不只一次表示過想辭職。」

原來不只是因為他有些神似裡歐，還與若依有關，才會針對他嗎？
那麼，意思是耶利米喜歡若依囉？
柯提斯像是發現新大陸的，露出了驚奇的神色。
那模樣令凱爾森心情也隨之愉快，代表這孩子跟他靠得更近了。

凱爾森撫上他臉龐，以拇指輕輕劃過他精神奕奕的臉頰，溫柔低聲：「如果耶利米找你麻煩，一定要告訴我，你跟前面那些人都不同，有我作後盾。」
溫柔的彷彿能融化人的視線。

凱爾森真心喜歡這漂亮又懂事的孩子。
他有些像裡歐，甚至可以說神似裡歐的母親，但凱爾森很清楚他終究只是北方人柯提斯。
凱爾森想對待裡歐那樣的疼愛他，但凱爾森更清楚自己待他仍舊與對待裡歐完全不同。
與其說是呵護孩子，用「憐惜」更適合他現在的心情。
或許有些瘋狂，也有些徬徨，但這孩子真在他心裡颳起了颶風，彷彿當年遇見裡毆的母親那般，一種沉睡已久的戀愛感覺悄悄甦醒。
只是，他不願嚇著柯提斯，必須一步一步來。

柯提斯當然不清楚公爵心思，感激的回著：「謝謝公爵大人！」
他感覺與凱爾森更接近了，無論是物理上或者心靈上。

凱爾森：「或者我讓黛西把你調給其他孩子吧，避開耶利米應該就會輕鬆了。」
柯提斯想了想。「沒關係的，我覺得如果耶利米少爺真要針對我，即使沒有陪他唸書，他一樣有辦法整我，我想我還是試著瞭解他吧。」
凱爾森：「好，但不用勉強自己，記得，有我在，誰也欺負不了你。不懂的可以問菲斯克跟黛西以及每一科的老師，我希望你跟著我的孩子們一起學習。」頓陣，凱爾森沉默思考一會。「不，我親自教你吧。」
柯提斯：「咦？」
凱爾森：「你明天開始，除了白天跟著他們一起學習，晚上就到我這裡來，我教你唸書，這樣很快就能進步，不怕耶利米欺負你不懂書本上的知識。」

柯提斯愣了，面對凱爾森對他的疼愛，備感意外。
即使是公爵的親生孩子，也沒有過這般殊榮吧？
只因為他有裡歐的影子嗎？
柯提斯不會不清楚公爵大人公務繁忙，光是面前辦公桌上的那一疊就足夠說明，更何況真正辦公室裡還有龐大文件。

但這可是能接近凱爾森的好機會，在與臥底前輩相認前，他若能先得到凱爾森的信任，相信很快就能幫上忙。
於是他這回完全沒有考慮的，開心的接受了提議。「謝謝大人！」

柯提斯離開公爵房間時已經是晚上9點。

柯提斯真希望自己是與菲斯克先生一同伺候公爵大人，而不是應付那群孩子，或者說，只要能避免與耶利米接觸也算天下太平。
偏偏黛西夫人安排的課程表上，他幾乎每一天都會與耶利米見面。
不行，得振作，他拍拍臉頰。
才在公爵面前誇口要跟耶利米保持友好關係，怎麼能這麼消極。
他就不信搞不定那個13歲的小鬼。
橫豎他現在有公爵大人作後盾，應該是篤定不會被趕出去的。

所謂的成熟男人，大概就類似公爵大人吧。
與傭人間流傳的恐怖陰沉截然不同，凱爾森是如此呵護他。
那個下半身不檢點的耶利米過幾年後也會稍微成熟些嗎？
柯提斯隨意想了想，很快就把耶利米拋到腦後。

他疲憊的回到與菲爾同住的房間，在門外就聽見房內有陌生男子的柯提斯，啟開門時錯愕與不協調的感覺油然升起。
想都沒想到從來只會黏著他的菲爾竟帶著陌生男人進房，有說有笑的各坐一張床。

「哥哥！」他的寶貝弟弟仍然第一時間撲向他。
柯提斯警戒的盯著面前坐在他床上的陌生男子，黝黑的皮膚與健碩的高挑身形乃典型的奧帝亞人，看上去只比他大幾歲。

柯提斯：「菲爾，這位先生是哪一位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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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挺喜歡公爵x柯提斯的　：Ｄ